Tuesday, July 25, 2006

偉大且美好的種子-詹益樺(從詹益樺到黎文正)


看到報載1個人的學運黎文正豪氣干雲地說「不是我倒下去,就是陳總統下台!」讓我想起幾天前在民視新聞看到詹益樺年邁的父親,帶著詹益樺的骨灰及照片事蹟,到全代會會場,痛批民進黨,詹爸爸罵翻天,和其它抗議者一樣,被晾在一旁沒人理,當成隱形人,只有幾台電視攝影機照攝,看了令人難過。或許很多人已經不記得詹益樺是誰了。陳真在2004年寫道:還記得鄭南榕吧?不過才十五年,鄭夫人(葉菊蘭)業已高居廟堂之上。但你還記得詹益樺嗎?假如鄭南榕還活著,他會怎麼看待這個早已令人陌生的民進黨,這我越來越沒把握。但如果詹益樺還活著,我敢說他依然是個反對者。
詹益樺大事記
詹益樺 1957年生,嘉義縣竹崎鄉人,當過船員,也做過電梯操作員。
1985年 年底,尤清競選台北縣長。 詹益樺被友人找去幫尤清競選,那是他第1次親身參與黨外活動。
1986年10月10日詹益樺第1次走上街頭,參加反核遊行。
11月30日發生許信良闖關回台的「接機事件」。 詹益樺也在現場,曾被鎮暴警察抓去刑求。他認為那一次刑求經驗,是他生命裡最大的羞辱,他曾告訴友人,「他寧願死也不願再受國民黨的羞辱!」他寫下遺書,表示若被國民黨起訴,將在獄中絕食至死。
1988年年初,「許曹德、蔡有全台獨案」全島聲援活動。 詹益樺全心投入,聲援活動結束後,他又回到高雄鄉間,繼續投入南台灣農運草根工作。 「520」農民請願事件,詹益樺拆下立法院招牌。
1989年 4月7日,鄭南榕自焚。 詹益樺對友人說:「鄭南榕是一個偉大而美好的種子,我也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偉大而美好的種子。」他更常對朋友講「南韓學生運動領袖是犧牲的準備者,所以學生運動風起雲湧;台灣反對運動的領導者則是爭取聲名的公職人員,所以運動無法開展。」
5月19日鄭南榕出殯遊行。 詹益樺在「殖民統治」的象徵──總督府前引火自焚(32歲)。
在高雄投入農運的過程,他不只一次說「台灣人的苦不是宿命,只是不曾努力去自我改造,更重要的是需要人去從基層奉獻。」他不滿台灣的知識分子只會「空嘴嚼舌」 蔡有全入獄後,他寫給蔡有全的信中說:「我們常『聽到』也常『講到』的公義、愛、尊嚴,但我們是否落實做到?台灣社會上弱者權益是否落實替他爭取了嗎?我現拿鋤頭時,挑擔時,常思考這些問題,台灣社會上弱者在那裡,他們被變成弱者是什麼原因,是什麼人造成,是什麼事情演變,現我不敢有什麼結論,我自訂一個方面,跌倒成為弱者的人,我站立那個地方扶起他。」
以下是鄭南榕自焚後,詹益樺的四月日記: 「值當咱活在這時代,這一台灣這一世態,你會感覺不清不楚,一切,一切的是非道德價值觀已經混淆。在孩提時代,你會感覺權威壓迫你相信它,但不知道它已經剝削你。在學生時代,你會受到階級塑造你承受它,但不知道它扭曲你。在現實社會時代,你會變成一隻快樂的豬或是憂悶的豬。『現實』的承認這兩字,但不知道它切斷你生命真諦。」
「人民有權革命罪惡政權,必要時,以人最高情操『解決自己生命』對抗它。」
「梭羅說:『我已經無法承認這一個政治組織是我的政府,因為它同時也是奴隸的政府。』詹益樺說:『民主、自由最高境界是無一群在操縱你的生命一切的政府。』梭羅說:『人民有權抗拒國家的罪惡,必要時應宣告公開不遵守國家法令。』詹益樺說:『我願與上帝同在,不願屈服在豬槽下,鬥陣吃饙,作為一個快樂的豬。』
僅以尼采的話敬獻給詹益樺:『當我們不能再驕傲的活下去時,就應該驕傲的死去,自由的死去,安詳愉快的擁抱死亡,由於對生命的熱愛,任何人都不願懦弱的死。』